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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拓本系列之《曹望禧造像》
2021.04.25



金石之光,亘古传续——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文献馆藏金石拓本整理概述


从上古结绳记事,到观夫自然之形象,在劳动中创造了文字。有了文字,或书于崖壁,或契于甲骨,或镂于金石,或著于竹帛,籍器传文,这其中金石作为文字的重要载体形式之一,愈发彰显着中华金石文化之光芒。公元六世纪传拓技术的发明,使金石文化凭借拓本得以更广泛地传承与弘扬。唐代诗人韦应物《石鼓歌》中,“今人濡纸脱其文,既击既扫黑白分”,形象地勾画出一个鲜活生命的乐动,通过濡纸、洗石的孕育,上纸、捶打的生长,到击扫扑墨的分娩,在有节奏的韵律下金蝉脱壳,诞生出黑白分明的拓本。其于考订,显文字之衍生,证经典之异同,校诸史之谬误,补载籍之缺佚;其于文辞,为文之祖,文体之资,百世之范;其于艺术,观书体之流变,师法书之技道,究艺术美学之轨迹。可谓“金石之光,亘古传续”。


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文献馆丰富的金石拓本,有赖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我院美术研究所前辈学人的远见卓识和辛勤采集。人们常说“金石不朽”,然金石多置于室外之自然环境中,或深埋地下,一经出土,同样会受到风雨侵蚀,以及地震、火灾与人为之损毁。故清代金石学家张廷济常感叹:“金石之坚,不如纸寿。”或因时代变迁,或不可抗力之因素,加之翻刻、伪刻,鱼龙混杂,拓本之鉴藏和保护亦尤为重要。2019年5月,我馆启动了尘封多年的金石拓本的整理、编目工作。从制订编目规则、著录项目;到开包整理、著录入机、拍照分装、修护保护;再到校勘辨别版本、真伪,特别是同一拓本的不同版本,从初拓到近拓,从原石刻本到翻刻本进行比对甄别。馆藏拓本逐步显现出如下特点:一是由古及今,纵横三千年;整拓、裱轴、裱本洋洋洒洒近两万余件套;衍展变迁,洵为大观。二是无论是商周青铜彝器,战国石鼓刻石,秦汉碑碣、摩崖、画像、石阙、砖瓦,还是之后的墓志、造像、经幢、刻帖等,品类繁多,金石体系、形制完备;名碑名帖,精华鳞集。三是所藏拓本以清拓本、初拓本为大宗,亦不乏有明拓本,或更早的精拓善本。四是拓本多为名家所藏,陈介祺、端方、邵章、仇埰、于右任、王德润等专藏占有较大比重,仅邵章所藏拓本就有三千余件。程瑶田、阮元、梁章钜、刘喜海、吴式芬、僧六舟、崇恩、陈介祺、王锡棨、端方、罗振玉、邵章、陆和九、仇埰、于右任、于非闇等金石收藏家题跋、题记、钤印,为拓片的源流递藏、学术研究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孔庙虞书贞观刻,千两黄金那购得?” 宋代黄庭坚有感于唐代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在宋代已经很难寻真。时到今日,即使是明清刻石,其风泐损毁,拓本亦有难以寻觅者,故“续藏保护、去伪存真、传本扬学”更有其现实意义。


意与古会,千秋如对。值此中国艺术研究院建院七十周年之际,在向为我院金石拓本收藏做出贡献的前辈学人致敬的同时,将这批馆藏碑帖珍品分期呈现,希冀在碑帖鉴赏中,汲古润今,感受金石文化的无穷滋养。



赵海明、闫彬彬 / 文


曹望禧造像



馆藏《曹望禧造像》拓本


“六朝造像极多,佳者也不少,但终无过于魏正光六年所刻《曹望禧造像》之精妙。……也是魏刻中数一数二的作品。”


——王壮弘《崇善楼笔记》语


《曹望禧造像》全称《曹望禧造弥勒下生石像》。北魏正光六年(525)三月造。为山东临淄县桐林庄居民垒于墙间,清末掘出,归清代著名金石学家陈介褀收藏,传拓不多。其中造像部分早佚,仅存造像座。民国十年(1921)被陈氏之子由上海来远公司经手售于法国巴黎博物馆,为中国流失海外的最著名的刻石之一。


《曹望禧造像》拓本局部


该造像自出世以来备受重视。造像座石面满布鱼籽纹,四面环刻,正面刻头顶香炉的仙人及双狮,左右两侧刻男女供养人及侍者、车马行列。图象反映了北魏时期上层人物的衣装发式、牛马轿,生动再现了当时的人们生活以及线刻技艺的精湛水平。正如褚德彝所说,“此造像石座画像最精,车马、人物、衣冠、节盖,据可考见当时制度。……六朝以前多尚画壁,故所画多取严谨茂密。此刻画像布置严谨工密,与汉画石刻存世者正复相同。”背面刻供养人题记,楷书22行,行9字。书势端和谨严,寓险峭于平稳;用笔醇厚秀劲,风骨俊秀练达;望之端整大方,是魏碑书法中的上乘之作,开隋唐楷书法乳。


《曹望禧造像》拓本局部


关于《曹望禧造像》的最早记载是嘉庆初年孙星衍的《寰宇访碑录》,当初是嵌在一村舍壁上,应只露文字一面,故早期拓本只有文字而无造像,阮元《山左金石志》、汪鋆《十二砚斋金石过眼录》等也只是对字体多有赞扬。直至此石为陈介祺所收,才有四面完整的拓本。未归陈氏前,拓工一般,归陈氏则精拓,浮雕人物脸部用淡墨拓出,其他部分用浓墨,使拓本更有立体感,石上鱼子纹分明,狮子鬃鬣飞扬,天女优美、供养主神情肃穆,仪态庄静,可称是石刻画像中的上品,为世人所珍视。


《曹望禧造像》拓本局部


馆藏拓本为陈介祺收藏后所拓,吴定、江南苹夫妇旧藏。裱轴,四图均为28×63cm。钤“簠斋藏石”、“海滨病史”、“文字之福”、“寒匏南苹夫妇同鉴赏”印。拓本衣纹流畅,字口清晰,由于原石石面纹理独特,鱼子纹粒粒可辨,可证为晚清原石传拓精本无疑。也正是因为原石售与海外,拓本不可复得,故传世翻刻本较多。馆藏有朱拓、墨拓翻刻本数种,可做教学和研究之佐证。



《曹望禧造像》拓本局部


闫彬彬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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